完蛋了，我卡文了：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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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同路

 

休整过后两人再次上路，两人均是步行，卫庄不觉得有什么，盖聂却是很快就发现了两人的不同。因要在日落前到达下一个城镇，两人的速度不慢，走了两个时辰，饶是盖聂这样的人气息也有变化，可是卫庄却好似并不受这影响，一路下来一直是一派轻松的样子。

 

心有疑惑，面上却不显，盖聂随意地提到上午在森林里的发现：“今天上午我去找事物的时候，发现这森林里动物明显要少很多，而且如此茂盛的森林，水源不该只有那一处小溪。”

 

“说明我们的方向，是对的。”卫庄应到。

 

盖聂略略蹙了下眉：“这一路走来，我总有旱魃并非独行的感觉，且旱魃历来盘踞北方，极少南下，可是而今看来，我从漠北追来，此处竟然已经接近晋西南了。”

 

“先生果然远非常人，这一路追踪已然不易，路上还能注意到这诸般细节，卫某佩服。”

 

“卫兄过奖，不过是独自行走太久了，这些都变成本能而已了。”盖聂笑着摇摇头，“不比卫兄贵人气度，从容不迫了。”

 

盖聂说的这般清楚，卫庄有点不知道怎么接了，好在盖聂并不是特意为难他，又接着说到：“城郭已近在眼前，有些话我们不如在此处说清。城中多百姓，旱灾已经让他们遭受百般折磨了，不必要再把他们卷入我们的事情里了。”

 

盖聂停下脚步转过身来，眼含笑意直视卫庄。卫庄却知道这时的盖聂看着是温温柔柔的等他一个解释，其实是在给他一个机会表明立场，给自己争取一个是友非敌的位置。

 

好聪明的人呢，卫庄心里有点开心。

 

抖了抖袖子，清了下嗓，卫庄板出个高深莫测的表情，右手握拳缓缓松开，在掌心渐渐浮出一个小小的图腾，举到了盖聂面前：“只能给你看这些了，再多，他们就要降雷罚我了。”

 

图腾蕴含信仰的力量，妖兽身上是不可能出现上神图腾的。盖聂看了一眼卫庄手心的蛇状图形，心里叹道，居然还是娲皇血脉呢。

 

 

 

两人入城寻了驿站住下，简单用了饭食便开始整理房间，卫庄端坐在榻上看着盖聂在地上转来转去，束起的一缕乌发垂在身后在后背上摇来晃去。有点想抓，面上端庄肃穆的卫庄心里偷偷地想。

 

打理收拾过后，两人便打算出门看看情况。旱灾自北方蔓延，晋地气候经济远比北方优越，因此一路下来城中的境况可以算作越来越好。到这一小城，城中部分难民已经被安置在专门的安置所，另有部分安置不下的都散落在城中各处，在每日定时分发食物时聚集到安置所外围。卫庄一边走一边观察盖聂，发现盖聂在看见这些四散的难民并不是毫无反应，甚至可以说心中应该是痛惜的。

 

不是冷漠的人，但是在行事的时候，反而有着异乎寻常的冷静。

 

直至夜深两人都已睡下，卫庄盯着盖聂的睡颜看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，终于放弃翻过身准备合眼休息一会儿。盖聂却幽幽开了口：“有事？”

 

卫庄一惊：“你没睡？”

 

盖聂缓缓睁开眼：“我总觉得你有话想说，而且你这样看着我，我睡不着。”

 

卫庄看着盖聂的双眼缓缓睁开，浓密的睫毛像是天宫仙娥起舞时手中颤抖的玉扇，缓缓分离露出一对琥珀一样的瞳仁，在月色下多出了几分绮丽的色彩。

 

盖聂微微笑起来：“怎么不说话？”

 

“啊……”卫庄回过神来，“我在你之后追过来，一路上听过不少人提起你。”

 

“那想必不是什么好话了。”盖聂露出几分似是无奈的笑意。

 

“嗯……我觉得他人评判多有偏颇，同你相处这一日，我觉得你并不是那样沽名钓誉的人，但是行事却又不同于他人却又是事实。”

 

“说来也奇怪，今日明明是初见你，可是我却觉得与你分外投缘，甚至隐隐有一种，我们其实是同一种人的感觉。”盖聂抬眼看卫庄，笑容有几分温柔青涩，“我自幼父母双亡，多亏一个过路的老师傅带我一路，照顾颇多，然而他毕竟年迈体衰，不几年就离开人世。师傅带我入门，此后我便一直自己修行，此间十数载，从心所欲，若遇不平祸事也曾出手相助。然直至此时，大批大批的难民出现在我面前，方知道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微乎其微。”

 

卫庄发现，说到这里的时候盖聂不再看他了。

 

“给生存希望更大的人以机会，是我在这等绝望境地下能够做出的虽是最痛心，但也是最清醒的决定了。”

 

卫庄看着盖聂的眼睛里逐渐涌上了沉寂的悲伤味道，仿佛那眼中的烂漫桃花林里，下起了细细迷蒙的小雨。

 

“百姓总是愚昧的，他们看不到你做了什么，只看得到他们没有什么，一切但凭本心已然是最难的事了。”在这样的夜晚，卫庄突然生出了倾诉的欲望，“修行飞升，皆有机缘。我的机缘就是行善，大善小善，凡能行之事均要一试。可是行善非善……”

 

盖聂有些疑惑地转过脸来，眸子清凌凌的透露出疑问的意思。卫庄也回望过去：“盖聂，我可是把我百年来的心里话都告诉你了，你可真是个不一般的人啊。”又酝酿了一下说道，“行善非善，只是必由途径。”

 

此话一出，卫庄心中陡然生出了几分奇异的感觉。一方面戴了几百年的善仙名头终于剥去假象袒露了最深处的秘密，另一方面对盖聂的回答期待而又带着稍许退缩，对于飞升百年的玄端仙君来说，这种平静不下来的心情真是太稀奇了。

 

可是没想到他这厢心中惴惴不安，那边盖聂吐露心声之后也是忐忑激动，此刻一听到卫庄的话更是心中欣喜，甚至连说话都染上了三分笑意：“果然投缘，你果然和我一样。”

 

这可真是太好了，两个人的心里都如是想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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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和我一样？”

“你和我，从来都是一样的人。”